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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黑瞎子的初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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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黑瞎子的初遇

黑瞎子準備松手,柳吟秋這次反而緊緊摟著他。

“不怕了?”黑瞎子問。

柳吟秋道:“你是老齊,你不會害我。”她突然像是放下了一切,安然赴死,又像是對眼前的東西產生了信任,但無論哪一種,都比她之前屢次徘徊在崩潰邊緣的感覺好多了。

如果自己早已深陷幻覺中而難以脫身,那麽,柳吟秋希望能體驗極端的幸福。

“你很清楚,我根本不是他。”黑瞎子道。

“可你現在用的是他的臉,我就當你是平替,反正,你也沒害過我。”柳吟秋的強詞奪理,倒是沒有激起對方的反感,“那口棺材,還挺好看的,我喜歡蓋子上的雕花。”她的視線落在不遠的木棺上,柳吟秋還抱著他,那副身體,比黑瞎子硬得多,涼得多,“我死之前要睡進去,以後如果有人盜墓,打開棺材會看到一具現代女屍,那個人的表情肯定很搞笑。”

黑瞎子笑了笑:“你沒有那樣的機會。”

柳吟秋松開他的懷抱,故意耍起脾氣:“我都要死了,想找個好看的棺材為什麽不行。”

“你不會死。”黑瞎子把柳吟秋拽到棺槨附近,指著地上堆得到處都是的珠寶,“去拿你想要的東西,你能在這裏的時間不多。”

柳吟秋不知道他口中的,“時間不多”意味著什麽,也懶得去琢磨,自己一天到晚就是想太多才睡不好覺的。現在這種情況,她就是想破腦袋,也想不出這個妖孽到底要幹什麽。

更何況,她也不知道自己看到的,究竟是不是真的。

柳吟秋到處走走看看,像逛超市一樣這裏摸一下,那裏碰一下,時不時有蟲子竄出來嚇她一跳。柳吟秋還是貪財的,但現在的心情顯然幹不出斂財的舉動,她寧願家裏窮得揭不開鍋,只要黑瞎子好好的就行。

最終,柳吟秋還是在那口有著自己喜歡雕花的木棺前停下,蓋子半虛半掩,柳吟秋認不出是哪個朝代,但對上面盤繞的紋樣很著迷。

柳吟秋曾經崇尚死亡美學,盡管並不熱愛死亡,那是她15、6歲,中二病巔峰時期,看動漫落下的毛病。

有段時間,她特別喜歡那種黑暗和雕零交織下的破碎,在她眼裏有一種獨特的殘酷美感,後來這種心情也隱射到了自己的雕塑作品中,還因此拿過獎。

現在她不中二了,但對於審美的喜好,並沒有太大改變。

柳吟秋還是鐘愛深沈的顏色。

所以,面對一口精美絕倫的棺槨,她並不會馬上聯想鬼怪從裏面鉆出來,那些人說什麽來著,粽子?

柳吟秋不理解為什麽他們要把幹屍跟端午節掛鉤。

黑瞎子笑了:“你拿不走。”

棺材突然立了起來,棺蓋完全打開,柳吟秋看到裏面躺著一個皮膚白皙的女人,描眉畫眼,朱唇紅妝,頭上吊著華貴的發飾,衣服相當繁瑣,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出身。

她是誰,活的死的?

以為身邊的黑瞎子會給自己介紹一下,比如說,這是他喜歡的女人,他們有過蕩氣回腸的過去,這種狗血劇情什麽的,結果只是給柳吟秋展示了一下,仿佛這女子是他的手辦周邊,就又把蓋子合上了。

黑瞎子走上前,從外側的暗槽拿出一個木制錦盒:“選這個吧,你肯定喜歡。”說罷,他將盒子打開。

裏面是一對玉鐲,乳白色的底,有幾絲紅色的墨染。

“你到底……”柳吟秋深吸一口氣,曾經黑瞎子,便將他母親的鐲子送給自己當做訂親的信物,“你是他嗎?你是他吧,如果你不是,怎麽會送我手鐲?”

黑瞎子笑笑:“叫你不要對我提問。”

“你太像了。”柳吟秋沮喪地接過盒子,看著裏面的兩枚白玉鐲,“你真的跟老齊太像了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黑瞎子說。

他的眼睛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柳吟秋,他不是黑瞎子,但他的一舉一動,以及對小姑娘照顧和呵護的行為,都跟黑瞎子一模一樣。

“戴上試試。”他說。

白玉鐲的尺寸很小,柳吟秋不用拿出來就知道自己戴不進去,那像是小孩子的尺寸,也許就是那棺槨裏女子的所有物,那女子體型嬌小,目測只有14,5歲。

“你笑什麽?”黑瞎子問。

真正的黑瞎子送她的鐲子太大,眼前這位,給的又太小,柳吟秋的鼻子情不自禁發酸:“我只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件,好玩兒的事。”

話音剛落,兩枚玉鐲就已經套在了她的手腕上,尺寸剛剛好,既不會勒著骨頭,也不會晃來晃去,但想要不破開就摘下來,顯然是做不到了。

“好看。”黑瞎子說,“別取,一直戴著。”

“我平時要做事,戴玉的不方便,會弄壞。”柳吟秋對他抗議。

黑瞎子曲起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:“弄壞就吃了你。”

柳吟秋也大著膽子勾住他的下巴:“說這麽多回了,你倒是真吃啊。”

沒多久,她的面前堆了很多東西,就算柳吟秋不認識古董,也知道這些東西價值不菲。

黑瞎子說過,有經驗的盜墓賊需要有眼光,識貨才能不枉下一次地的兇險,特別是當找到一大堆寶貝,卻無法全部搬走時,眼光就顯得格外重要。

拿最值錢,最小的物件,是他們這行心照不宣的規矩。

大的不好搬運,離開墓葬的過程中也很容易磨損,無論多值錢的古董,一旦保存不善,收藏價值就會大打折扣。還有就是,幹他們這行不能貪心,必須經受得住寶貝的誘惑,否則這也想拿,那也想要,就回不了頭,出不了墓坑了

顯然這個黑瞎子不在乎,他將大的小的,輕的重的,好拿和不好拿的古董扒了一大堆出來,全都要送給柳吟秋。

就在剛才,黑瞎子已經在她的耳朵,脖子,頭發上掛了不少東西,柳吟秋現在跟剛才棺槨裏女屍的華麗程度有得一比了。

之後,他們就在這個充滿金錢味道的空間幹坐著,黑瞎子又開始抽煙,他沒有再和柳吟秋聊天,也沒有來調情或者戲弄。說實話,柳吟秋還挺失望的,她一個人在這裏,有時候是把對方當成喜歡的人在看的,更何況,他好像待自己也還可以。

柳吟秋對著黑瞎子的側臉擠眉弄眼,然而黑瞎子沒鳥她,在這個真假難辨的空間,柳吟秋的精神時而清醒,時而恍惚。

他明明答應放自己走,可遲遲沒有履行承諾的動作,那是個難纏的甲方,柳吟秋這個弱弱乙方也不敢直接催。

她再次偏頭去看木棺,吳邪警告過柳吟秋,遇到棺槨要離得越遠越好,現在卻坐在它的附近。

“小東西。”黑瞎子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,“幹什麽呢?”

柳吟秋已經習慣他的突然出現了。

“什麽也沒幹。”柳吟秋如實道。

黑瞎子坐下來,把頭靠在她肩上,突如其來的親密讓她神經緊繃。

“別怕。”黑瞎子說,“有點困,讓我靠會兒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別提問。”

“你是妖怪還要困嗎?”她還是提問了。

“你都沒見過我的樣子,我怎麽就成妖怪了。”黑瞎子的聲音很悠閑,他用胳膊一勾,便將柳吟秋攬進了他的懷裏,“睡吧,你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了了,等你睡醒,就送你出去。”

柳吟秋皺起眉頭,無法理解抱著自己的這個東西,為什麽非要跟黑瞎子那麽像,但同時她又感激對方變成了黑瞎子的模樣。

“餵,老齊,我是不是快死了。”這不是一個問句,既然他不要她提問,這句話的尾音不上揚,就不算問題了。

“傻丫頭。”黑瞎子緊了緊胳膊,他的聲音陡然低沈了下來,這句話,他是用氣聲說的,“又胡思亂想。”

“哎。”柳吟秋聳了一下肩膀,黑瞎子的腦袋也跟著動了一下,“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麽地方?”

如果死前能和黑瞎子共度最後的時光,這輩子也算無憾了。

父母那邊,柳吟秋寫了一封遺書,通過快遞的方式寄給了梁灣,她出發前給梁灣說,兩個月之後,自己要是沒聯系她,就把遺書轉交給她的父母。

柳吟秋給了自己很長的時間,還是存了些僥幸心理,萬一沒死,遺書先到爸媽手上了,那也太驚悚了。

“不記得了。”黑瞎子嘟嘟囔囔地回應。

“王府井的肯德基。”柳吟秋道,“那天下午,雨特別大,你硬要送我回家。”

“不誠實。”黑瞎子輕輕掐了她的腿,“是你非要坐我的滴滴。”

“你個騙子,剛還說不記得。”柳吟秋佯怒,“是你非要送我回家的。”

黑瞎子坐了起來,把臉湊近:“你當時穿那麽短的裙子,我不送你回家怕你被色狼惦記,還不感謝我?”

“你就是最大的那匹狼……”她話還沒說話,嘴唇上就落下了黑瞎子霸道的親吻。

柳吟秋不再把他當成別的人,而就是黑瞎子,所以沒有任何顧忌地與他擁吻在了一起。

衣服松了,頭發也松了,金銀首飾挨個散落,柳吟秋沈浸在與黑瞎子的纏綿之中,她下意識偏頭,赫然看到墻上印著一個絕不是人類的影子。

那影子相當高大,上半身是人,下半身很長,不知是蛇還是蟲,還有密集的手臂在搖晃,如同千手觀音一般。

不等柳吟秋細看,她眼睛便被黑瞎子蒙住了。

“別東張西望。”黑瞎子親了親她的臉,“不是說了嗎,讓你睡覺。”

柳吟秋的思緒變得非常淩亂,腦子裏突然湧現出與黑瞎子過往的畫面。

兩年前的某個傍晚,她陪著王胖子的女兒,等父母來接人。

孩子14歲,叛逆期的年紀,王胖子和他的妻子不知道什麽原因總是鬧矛盾,經常當著孩子的面吵架。

孩子一時想不開,便學著離家出走。

王胖子的女兒對柳吟秋這個課外輔導班的美術老師非常信任,離家出走的目的地也不過就是在培訓機構這邊,陪著柳吟秋上了一天的班。本來小姑娘想著把孩子送回家得了,突然下起雷陣雨,於是趕緊聯系王胖子,讓他來接。

那孩子一聽爸爸要來,怕挨揍,竟然謊稱自己要主動回家。

柳吟秋想著,這孩子願意自己回家那就太好了,她只是在培訓機構教美術的,又不是班主任。

孩子離開後,柳吟秋馬上給她父親聯系,說已經在回家的路上,讓他們多留意。

然而,那孩子根本沒回家,居然跑去王府井的電玩城抓娃娃了。

那時的柳吟秋,只知道這孩子經濟條件很好,每個月零花錢上萬,他們師生關系不錯,所以柳吟秋第一時間接到王胖子說孩子沒回來的電話時,就猜到那不省心的兔崽子去了哪裏。

柳吟秋只好冒著大雨,在一臺娃娃機前逮到了那孩子,看起來是個老江湖,收獲頗豐,地上堆了起碼有10個娃娃。她看到柳吟秋嚇一跳,還好沒跑,不然只能報警了。

柳吟秋再次聯系孩子的父親,讓胖子到王府井的肯德基來,自己會陪著孩子把晚飯吃了,直到順利將女兒接走。

和王胖子一同前來的,除了孩子的母親,還有一個,是柳吟秋只看了一眼,便想畫下來的男孩子。

他一身黑,戴著墨鏡,臉型和身材都很棒,那就是黑瞎子,他那個時候,紮個小辮在腦袋後面,一開始,柳吟秋以為黑瞎子也搞藝術,是附近哪所音樂學院的大學生。

那是柳吟秋第一次見到黑瞎子,令她印象深刻,很少有男生會給她留下這麽深刻的印象,但黑瞎子做到了,可能是因為他戴墨鏡的原因。

柳吟秋把孩子交給王胖子,就打算自己坐車回家,但黑瞎子主動提出要送她,柳吟秋跟他客氣了一下,還是答應了。

“順路的,反正都要經過你的小區,你不坐我也得往那兒開。”黑瞎子這麽對她說。

後來柳吟秋才知道根本不順路,完全是兩個方向,可當時黑瞎子為什麽想送她,事後談及,就連當事人也不明白,只是覺得,小姑娘是王胖子的恩人,總不能讓小恩人冒雨回家。

那也太不紳士了。

又或許,黑瞎子對柳吟秋,也同樣印象深刻。

抵達小區的時候,雨更大了,北京很少下那麽大的雨,路上行人四處逃竄。

“秋秋老師,給你傘。”黑瞎子遞給柳吟秋一把黑傘,他笑了笑,“下次還給我。”

說實話,柳吟秋有點受寵若驚,他之前的存在感很低,一路上,柳吟秋一直跟王胖子夫妻探討孩子教育問題,根本沒有關註他。現在突然開口,註意力馬上就被黑瞎子拉過去了。

“這是我名片。”黑瞎子突然附贈一張深灰色的卡片,“你以後要是用車,可以給我打電話,我就跑附近這條線。”

柳吟秋楞了楞,隨即明白過來,這個戴墨鏡的帥哥,是個滴滴司機,車是他的,算是用自己的車跑業務的那種野司機。

回去當天,微信好友就多了黑瞎子,他的頭像是顆戴著墨鏡的青椒。

命運的齒輪轉動起來,柳吟秋從來沒想過,這一天,她會與這顆“青椒”有如此深的羈絆。

那天之後,她和黑瞎子並沒有再見面,傘是拿給王胖子,讓他代還的。

可能當時誰也沒想過讓黑瞎子脫單,而王胖子覺得,不能讓柳吟秋這麽純良的妹子被他給糟蹋了,總之,王胖子完全沒有給柳吟秋和黑瞎子制造見面的機會。

整整兩個月,柳吟秋和這個青椒頭像都沒有任何互動,她也沒用過黑瞎子的車。黑瞎子偶爾給她的朋友圈點讚,但柳吟秋完全沒把這個男人放在心上,畢竟只是一個開滴滴的司機。

再次和黑瞎子建立聯系的契機,是那個叫解雨臣的人。

北京有個梨園,是非常出名看戲聽相聲的地方,普通人肯定不了解,但知名度在戲圈非常之高。柳吟秋才來北京的時候,完全沒想到現在會有這麽多年輕人去聽戲,她一直以為這屬於老年活動。

柳吟秋沒有聽戲的愛好,但她當時正好接了個油畫的單子,是跟戲曲有關的,恰好看到朋友圈有人在代收梨園的戲票,主演叫解語花。

於是,柳吟秋為了創作出更貼合顧客需要的作品,買了那場票。

她到了現場才從路人口中得知,解語花是個戲曲界的大佬,年輕粉絲特別多,只要他的戲,幾乎場場爆滿,還有黃牛賣高價。

宣傳冊上有解語花的旦角照片,看簡介才知道,對方竟然是個男生。

但真正令柳吟秋意想不到的,是自己居然在梨園門口遇到了黑瞎子,他還是一身黑,但穿得比開滴滴的時候正式一些,更帥了。

“喲,這不秋秋老師嗎,你也好這口?”黑瞎子笑著跟她打招呼。

說真的,柳吟秋當時非常驚訝,她承認有點先入為主,覺得開滴滴的不會附庸風雅。

“不算是吧,我是來收集素材的。”柳吟秋很誠實的告訴對方自己此行的目的,“想畫一幅關於戲曲的作品,聽說這場戲很火,就來湊湊熱鬧。”

“敬業,挺好。”黑瞎子說。

柳吟秋和黑瞎子是一起派對檢票進去的,事後她才知道,黑瞎子根本不用買票,也不必排隊,他本來是要從員工專用通道獨自入場,卻在人群中發現了柳吟秋,便制造了這場偶遇。

和他在一起,柳吟秋沒怎麽說話,這種半熟不熟的碰面真的有點尬,小姑娘猜他也是這麽想的,於是他們都十分默契的沒出聲。

進了場,柳吟秋才對黑瞎子說:“我買的後排的票,你好像是在前面?那我們就在這裏分開吧。”

見他還在往前面走,柳吟秋知道黑瞎子是真的喜歡聽戲,只有熱愛的人,才會花錢買靠前的。

“想坐前面嗎?”黑瞎子突然問。

“想啊。”柳吟秋倒是沒猶豫,“但是好貴,就沒買。”事實上,她也搶不到。

“跟我來,帶你坐前面。”黑瞎子一招手,帶著柳吟秋直奔二樓包間,那裏是視野最好的位置,“我的座位在那兒,就我一個人,無聊得很,雅座可以帶朋友,你不用額外花錢。”

柳吟秋半信半疑地跟著他上了二樓,一路上服務員對黑瞎子很客氣,小姑娘也跟著沾了光。

桌上擺了不少吃的喝的,茶水飲料瓜果全是梨園特別的限定,擺盤很是講究。

“你喝不喝酒?”黑瞎子問。

“我不會喝酒,茶就行了。”柳吟秋道,“謝謝你啊,很貴吧這個位置,我跟你平坦。”

“回頭再說,好好看戲。”黑瞎子自顧自地喝茶,滿不在乎,既沒拒絕,也沒答應。

柳吟秋很欣賞有愛好的人,打牌賭博抽煙喝酒不行,而是真正意義上的,帶有積極健康的那種愛好,健身也算。

黑瞎子此時此刻的形象,就不再是滴滴司機,而是一個富有生活情趣的人。

柳吟秋不懂戲曲,來之前甚至都搞不清楚京劇和花鼓戲有什麽區別,感覺都差不多,但為了能聽懂,她事先搜索了一下今天這出戲講的大概內容。(解雨臣學的是花鼓戲,是湖南本地的傳統戲曲。)

一旦了解基本情況,至少能看明白舞臺上的角色想表達的意思。

開場大概15分鐘後,柳吟秋就拿出素描本開始畫舞臺上的角色了,很快就畫了好幾副速寫。

位置實在太好了,比她買的座位不知道提升了幾個檔次,雅座頭頂有柔和的光線,柳吟秋就著燈光現場作畫,完成得非常順利。

“畫的不錯啊。”黑瞎子的聲音很輕,落在柳吟秋耳邊,極有穿透力。

他什麽時候坐到自己旁邊的,柳吟秋沒有註意。

“打擾你嗎?”柳吟秋幾乎用氣聲在問。

“不打擾,安心畫吧。”黑瞎子帶著笑意說。

之後,黑瞎子沒再找她說話了,這個人欣賞表演的模樣格外專註,就這點,柳吟秋對他有了些許朦朧的好感,手裏的畫筆落下的人物,竟不知不覺變成了黑瞎子的臉。

不久,柳吟秋在本子上寫道:

【你下午有時間嗎?】

等黑瞎子回頭添茶的時候,柳吟秋看準時機將紙推過去。

黑瞎子看了看小姑娘,似乎覺得很有意思,拿筆回道:

【待會兒有活兒。】

她被拒絕了,說實話,略受傷,柳吟秋抱歉地對他笑了笑。

黑瞎子又在空白的地方補充道:

【下午5點能結束,你之後有空嗎?】

柳吟秋對他點點頭。

於是黑瞎子又寫。

【5點半我來接你。】

柳吟秋不知道他們的第一次約會究竟是自己主動的,還是黑瞎子主動的,她當時只是想請對方吃飯,感謝黑瞎子給她這個好位置。可那天晚上的飯錢,卻是黑瞎子付的,她一開始不知道,黑瞎子借口上廁所就把賬結了,並對柳吟秋說下次再讓她請。

套路很深。

黑瞎子也沒有收柳吟秋給他平坦的雅座費用,卻要了一幅現場畫他的速寫帶走了。

從那天開始,他們幾乎每隔半個月或者一個都會見一面,一開始,柳吟秋就知道黑瞎子眼睛不好。隨著見面次數的增多,柳吟秋對他的好感卻日益增強,她起初也掙紮過,覺得自己怎麽就看上了個開滴滴的司機。

但黑瞎子對柳吟秋的感覺,是她前所未有的,於是,柳吟秋不再糾結對方的職業,大著膽子嘗試和黑瞎子好好相處。

柳吟秋偶爾會給他做夜宵,黑瞎子也會送她有趣的玩意兒。

那時候他們沒有確定關系,但柳吟秋知道,兩人彼此都有那個想法。

後來黑瞎子回憶說,他覺得,被人惦記的感覺,給他帶來了一種沒有體驗過的愉悅。

這樣的愉悅,促使他總想和柳吟秋見面。

可由於當時兩個人的顧慮都很多,他們始終沒有戳破那層窗戶紙,就這麽一直暧昧了三個月,只是見面從半個月一次,變成了一周至少兩次。

比起黑瞎子眼睛,柳吟秋開始在意他抽煙的問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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